貴陽花紋板批發
花紋板成交跟進乏力 價格穩中趨弱
今早開市,花紋板價格持穩觀望。截至發稿時止,扁豆形花紋板報價一般在3000-3020元/噸;耐磨板主流報價一般在3170-3260元/噸;高線主流一般報在3160-3170元/噸;圓鋼一般報在3380-3410元/噸。
據市場反饋,盡管花紋板庫存已處于較低水平,商家出貨壓力相對較小,但由于隨著偏弱的行情走勢,成交仍不溫不火,市場持觀望態度,價格上行乏力。另外,月底需要回籠資金,以價換量的操作難以避免,現階段主要以小幅調整為主,盤中花紋板價格有暗降跡象??傮w來看,時值月底,多數商家繼續保持著低庫存、快出貨的操作策略,筆者預計短期內花紋板價格或穩中下行。
孫少安花了二毛五分錢,讓胖理發師胡得祿給他理了發。
理畢后,他在墻上那面破舊的大鏡子前端詳了一下自己的容顏,覺得胡師的手藝就是比田海民高,一下子把他打扮得俊旦旦的——這二毛五分錢沒白花!
孫少安扛起褡褳,趕忙起身回家。剛理完發,走到外面頭皮都冷得有點發麻。不過,他心里熱騰騰的。是呀,他馬上就要當新女婿了!一個人一生能有幾次這樣的高興事礙…孫少安走過石圪節的小橋時,一顆熱騰騰的心突然冰涼了下來。觸景生情,他立刻又記起春天,在這小橋上面的公路上,他手里捏著潤葉給他的“戀愛信”,兩眼淚蒙蒙地站在那里的情景。此刻,潤葉那含著羞澀的、紅撲撲的笑臉又浮現在他面前,耳邊似乎又傳來她那熟悉的、令人溫暖的笑聲和說話聲……噢,這一切將永遠地過去了!他將馬上要和秀蓮在一塊過日子,組建起一個地道的農民家庭來。少安垂著頭離開這小橋,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家里走去。不知為什么,他感到自己眼窩里熱辣辣的。他也沒什么可惋惜的,因為命運就該如此。但他此刻仍然想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哭一場!
孫少安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家的……他背著那個褡褳推開家門,驚訝地看見;他的秀蓮已經坐在他家的炕邊上了!
秀蓮見他回來,馬上紅著臉笑吟吟地從炕邊上溜下來,走到他面前,大方地幫助他把褡褳從肩胛上卸下來。他丈人賀耀宗和他父親,正親熱地擠在下炕根一塊抽旱煙。后鍋臺上,母親、姐姐和妹妹正籠罩在一片蒸氣中,忙著給客人做飯。
一股熱流剎那間涌上了少安的胸腔。他激動地問秀蓮和老丈人:“你們剛到?路上順利不順利?”
賀耀宗說:“順利著哩!我和秀蓮在柳林打問了一輛去黃原的順車,一直就開到你們家的坡底下!”
秀蓮不時用眼睛瞄一下他剛理過的頭發,滿含著羞澀和喜愛。因為兩家的老人都在,她不好表示她的感情,但不時用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對他表示:我多么想你??!同時還用這雙眼睛詢問他:你想我了嗎?
是的,親愛的人。從今往后,我們就要開始在一塊生活羅。但愿你能永遠象現在一樣,愛我,全心幫助我,和我共同撐扶這個窮家薄業吧……在快要臨近春節的一天,孫少安和賀秀蓮就在自己家里舉行了一個簡樸的婚禮。
婚禮盡管簡樸,但也少不了應有的紛亂。親戚們在前一天下午就先后都來趕事情了。少安的幾個姨姨、姨夫、舅舅、妗子,再加上各自帶的娃娃,都涌在他家的一孔土窯洞里,腳地上擠得都不能通行了。
王滿銀原來準備在舉行婚禮這一天再來,但也在前一天的晚飯前趕到了——因為按老鄉俗這晚上有一頓蕎面合烙。他啃了幾天干糧,實在撐架不住饑餓,因此趕來吃上一頓,晚上再返回罐子村睡覺。當然,第二天他一早就又跑來了,生怕誤了坐席。
這天午飯前,少平已經挨門逐戶把村里的隊干部以及和他們相好人家的主事人都請來了。窯里太擠,這些本村的客人,就都在少安家的院子里一堆一伙拉閑話,等待坐席。少平和金波每人手里拿一盒紙煙,滿院子轉著給眾人散。院子里撐一輛新自行車——這是公社文書劉根民的。他剛從石圪節趕來,也是這個婚禮上唯一的國家干部。
第一輪坐席的是少安的娘舅親和村里的隊干部??簧贤瑫r開兩桌。后炕頭是親戚,前炕頭是社隊干部。少安他奶被少平臨時背到鄰居家,否則他老人家的一堆爛被褥要占很大一個炕面。
在前炕頭的干部席上,正中坐著田福堂,他兩邊坐著公社文書劉根民和隊里的副書記金俊山;接下來金俊武、田海民、田福高等人依次圍成一圈。孫玉亭雖說也應該坐在這一席上,但他是自家人,這時候得充當“工作人員”,他也做不了什么,就幫蘭香在灶火圪嶗里燒火。賀鳳英參觀大寨前幾天也回來了,現在正和她嫂子、金波他媽、蘭花一起在鍋灶上忙著。
在后炕頭親戚的這一桌上,還坐著一位諸位已熟悉的人物田二。在這樣的場所,總是少不了他的。村里不論誰家的紅、白喜事,田二都不請自到。在這種時候,別說田二是本村人討吃上門,就是來個外地的叫化子,事主家除不討厭,反而樂意接待。結婚是個喜事,還盼來個叫化子哩!按鄉俗論,有叫化子參加紅白喜事,是吉利的征兆——此奧妙說法有何根據?恐怕已無從查考。
王滿銀還沒等坐席,就已經自己招呼著自己把肚子撐圓了。現在他正忙著往炕上端盤子。他吃高興了,象耍雜耍似的用五個手指頭頂著一大紅油漆盤子炒菜,唱歌一般吆喝著在人群中穿行。做席面菜的是金俊文——他不光殺豬是一把好手,做席面“碗子”在村里也是第一流的。金俊文把八碗主要以肥肉為主的菜放在紅油漆盤里,王滿銀就吼叫著端起來往炕桌上送去。
少安媽和金波媽在鍋上把油糕和白面饃,分別拾到幾個盤子里,蘭花和賀鳳英兩個人一前一后往席面上送??簧系膬勺廊耍灾?,說著,笑著,一個個臉上都汗津津的。少安在干部席上勸酒;而他的秀蓮因為這里沒地方,此刻正由金秀陪著坐在金家灣那面——等這面坐完席后,她再回來……這頓飯一直從中午吃到晚上。
當少安和秀蓮終于回到一隊飼養院的新房后,村里的一些年輕人又混鬧了半晚上,這個婚禮才算全部結束了……第二天臨近中午,少安和秀蓮正準備回家吃飯,書記田福堂突然來到飼養院他們的新房。他拿來兩塊杭州出的錦花緞被面,說是潤葉今天上午捎回來的,讓他把這禮物轉送給新婚的少安夫婦。
田福堂把潤葉的禮物放下,就告辭走了。
秀蓮馬上奇怪地問丈夫:“潤葉是個什么人,怎給咱送這么重的禮物?”
少安盡量輕淡地說:“她是剛來的田大叔的女兒,她和我小時候同過學……”“肯定和你相好過!要不送這么貴的東西?”秀蓮敏感地追問。
少安承認說:“是相好過……”
秀蓮突然不言語了,背過身把頭低下摳起了手指頭。少安一看她這樣,就很快轉到她面前,開玩笑說:“你們山西人真愛吃醋!”
秀蓮反而沖動地撲在他懷里,哭了,說:“你再不能和她相好了!”
少安手在她頭上拍了拍,說:“人家是個干部,在縣城工作著哩!”
秀蓮一聽送被面的潤葉是個干部,馬上揩去臉上的淚水,不好意思地笑了。這她就放心了——一個女干部怎么可能愛她的農民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