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義花紋板批發
冷季特征顯著花紋板供強需弱格式再現
進入6月份后,國內花紋板的冷季特征開端顯著,鋼材社會庫存下降接連數周減速,線材、花紋板等有些品種庫存乃至出現反彈。雖有上游增產要素攪擾,但更多的還是因為下流真實用鋼需求削弱所致。
在中南、華東等區域先后“入梅”的晦氣影響下,終端收購出現顯著的減量,這也是形成6月花紋板價格一直難以筑底的要害之一。不過也正是因為此,現貨商場商家多以低庫存、乃至零庫存操作為主,有用的阻擊了花紋板價格超跌的可能;受資金及危險躲避需求,鋼材庫存持續由商場向鋼廠內部搬運。因此,行業界出現出行業界顯著的“供強需弱”、而現貨商場尚能保持弱小的平衡聯系。
6月份鐵礦石等鋼鐵爐料商場呈“W型”走勢,特別是進口礦價格在月中一度跌至年內新低。而鋼坯、冶金焦、廢鋼等也多以穩中弱調為主,在月底方有企穩反彈痕跡。
因花紋板本錢跌幅相對大于成材,本月大都鋼廠尚有必定的盈余空間;但同時因為資金緊張,鋼廠對原材料價格的鎮壓卻持續加力,大都鋼廠拋棄長協礦,轉而進入現貨商場收購,且為加速資金周轉,紛繁降低了鐵礦石等質料的庫存周期,這些辦法的改變極大的挫傷了原材料商場,6月花紋板價格的整體本錢支撐照舊缺乏,這也是花紋板價格下行的重要原因之一。
孫玉亭在一片混亂中宣布批判大會開始,并恭請公社徐主任講話。
徐治功照例咳嗽了一聲,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報紙攤開在桌上。他先把旁邊站著的這一群“壞人”一個個數落了一通,然后又念了《人民日報》元旦社論中他認為關鍵的幾個段落,算是給這個批判會先做了個“序”。
緊接著,孫玉亭按事先安排好的名單,讓已經寫了幾頁稿子的大批判發言人,一個個上臺發言。這些人大都是各村念過幾年書的青年農民,照當時大同小異的流行調子,激昂慷慨地念一通,就下來了。
當臨時安排的一個外村后生上臺批判田二時,大家又笑了。這后生并不知道實情,只聽孫副總指揮說這老漢有“變天”思想,他就按孫指揮的意思大大發揮著批判了一通。雙水村的人在下面只是個笑。金俊山披一件黑棉布大氅站在人群后面,微微地搖著頭,向周圍幾個要好的莊稼人表示他對這種做法的不滿意。
田二聽不懂這個人說什么,只是好奇地笑著,不知他今晚上交了什么好運,讓人們把他的名字提了又提……若問這田二多大,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歲數。據村里一些老者的估摸,已經七十大幾了。在田二四十來歲上,同族的幾家門中人,給他鬧騰著娶了鄰村一個白癡女子,想讓他生養一個后代,以免他這一門人絕了種(此舉動究竟是積德還是作孽?)。
結果這白癡女子和憨憨丈夫生了一個純粹的傻瓜!傻瓜他媽產后三個月就得病死了;門中人就這個一把,那個一把胡拉扯著,這個被叫作憨牛的娃娃也就長大了。這田二還算有福,他那憨兒有一股憨勁,天天出山勞動,而且最愛做重活,因此掙的工分還能維持父子倆的簡單生活。田二本人一般不勞動,整天在村子的四面八方亂轉悠,撿各種破爛東西。他長得看起來很富態,破氈帽下露出象偉人一樣光亮而寬闊的額頭;身上穿著幾年前公家救濟的松松垮垮的破爛棉衣,一根不知從什么地方撿來的破皮帶,一年四季都束在腰里。在廟坪有廟會的那些年月里,他不怕褻瀆神靈,拿走一塊紅布匾,不知誰用這匾給他做了個大煙布袋,就時常吊在他腰里的那根爛皮帶上。這老家伙不知怎的。竟然學會了抽旱煙。當然,煙葉也象孫玉亭一樣向別人要,只不過玉亭只問他哥要,田二向全村人要。順便提提,田二的大紅煙布袋上面“有求必應”四個黑字一直不褪,對革命忠心的玉亭在文革中企圖扯碎這個有著迷信色彩的布袋,當時被一些老者擋住了。直至今天,這紅布袋還吊在老憨漢的爛皮帶上。至于煙鍋,不知是村里哪個好心人送給他的。
他身上最重要的東西也許不是那個紅布煙袋,而是用白線綴在前衣襟上的那個大衣袋。
人各有愛好。田二有田二的愛好。田二最大的愛好,就是在村莊的各處和公路上轉悠著,撿各種有用和無用的東西:鐵絲頭,廢鐵釘,爛布條,斷麻繩,壞螺絲帽,破碗碴,碎紙片……撿到什么,就往這個大口袋里一裝。這口袋經常鼓鼓囊囊;行走起來,里面叮當作響。他撿滿一口袋,就倒在自家不鋪席片的光土炕上。常年累月,除過父子倆睡覺的地方,他的土炕上已經堆滿了這些破爛玩藝,連窗戶都快要堵住了。他成天在村里轉悠著,嘴角時常浮著一種不正常的微笑——這微笑看起來很神秘。他除過撿破爛,還愛湊到什么地方,說他那句“永恒的格言”——世事要變了!”他不知在什么年代里學會了這句話,也已經不知說多少年了。除這話外,他很少說其它話。如果有個過路的陌生人碰見我們的田二,看見他那偉人似的額頭,又聽見他說出這樣一句預言家式的高論,大概會大吃一驚的……現在,批判田二的人已經下了臺,雙水村小學院子里的批判會,看來也已經接近尾聲了!
謝天謝地,打哈欠的人們終于聽完了徐主任的批判總結。現在高虎正高舉起拳頭,帶領大家呼口號。口號聲中,“階級敵人”已經一個個滾下了常田二是本村人,因年紀太大,被革命寬恕免于“勞教”。他完成使命以后,也就沒人管了。
宣布散會以后,眾人立刻紛紛離常住在田家圪嶗那邊的人,有的早提前溜了,現在已過了哭咽河的小橋,走到廟坪的棗樹林里了。甚至有更早溜走的人,已經淌過了東拉河,上了公路,腳步聲和人的嘈雜聲,使這夜晚寂靜的山村陷入到一片騷亂之中。全村的狗吠聲彼起此伏。誰家的吃奶娃娃被驚醒了,哇哇地哭叫著,在這清冷的夜晚聽起來叫人心慌意亂……趕快回家吧!瞌睡得抬不起眼皮的莊稼人,搖晃著疲勞的身軀,迷迷糊糊穿過村中交錯的小路,紛紛回家去了……小學院子里剎那間就一片空空蕩蕩了。學校下面的哭咽河,在殘破的冰面下發出輕輕的嗚咽聲。
當孫玉亭收拾停當會場,最后一個離開學校的院子,走到土坡下面的時候,突然發現田二父子倆還立在哭咽河畔;老小憨漢面對面站著,一個對一個傻笑。他們身上的破爛衣服抵擋不住夜間的寒冷,兩個人都索索地抖著。孫玉亭自己也冷得索索地發抖——他那身棉衣幾乎和田二父子的棉衣一樣破爛!
一種對別人或者也許是對自己的憐憫,使得孫玉亭心中泛起了一股苦澀的味道。他遲疑了一下,走過去對這父子倆說:“快走吧!”
三個穿破爛棉衣的人一塊相跟著,回田家圪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