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陽工字鋼現貨銷售
工字鋼標記記錄
普通工字鋼和輕型工字鋼的翼緣由根部向邊上逐漸變薄的,有一定的角度,普通工字鋼和輕型工字鋼的型號是用其腰高厘米數的阿拉伯數字來表示,腹板、翼緣厚度和翼緣寬度不同其規格以腰高( h)×腿寬(b)×腰厚(d)的毫數表示,如“普工160×88×6”,即表示腰高為160毫米,腿寬為88毫米,腰厚為6毫米的普通工字鋼。/“輕工160×81×5”,即表示腰高為160毫米,腿寬為81毫米,腰厚為5毫米的輕型工字鋼。普通工字鋼的規格也可用型號表示,型號表示腰高的厘米數,如普工16#。腰高相同的工字鋼,如有幾種不同的腿寬和腰厚,需在型號右邊加a b c 予以區別,如普工32#a、32#b、32#c等。熱軋普通工字鋼的規格為10-63#。經供需雙方協議供應的熱軋普通工字鋼規格為12-55#。
孫少平正背對著他們,趴在麥秸桿上的一堆破爛被褥里,在一粒豆大的燭光下聚精會神地看書。那件骯臟的紅線衣一直卷到肩頭,暴露出了令人觸目驚心的脊背——青紫黑淀,傷痕累累!
大概完全憑第六感覺,孫少平猛地回過頭來。他在驚訝之中,下意識地兩把將線衣扯下來,遮住了自己的脊背。他跳起來,喊了一聲“哥”,就趕忙迎到門口。“你怎到這兒來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沒等他哥回答,他又不自在地扭頭對曉霞笑了笑,似乎為了解脫一種尷尬,說:“歡迎來寒舍作客,可惜我無法招待你。你看,連個坐的地方也沒有!”
曉霞看來還沒有從一種震驚中清醒。她面對此情此景,竟不知說什么是好。她原來就猜想少平的日子過得艱難,但她無法想象居然能到這樣的地步!
少安的眼圈已經紅了。他聲音有些哽咽地說:“沒想到你……”少平看出了這兩個人各自的心思。他知道,他們都在為他的處境而難過。
他自己心里也有點難過。他難過的倒不是自己的處境,而是自己的處境被這兩個人看見了。他已經過慣了這種日子,覺得也沒有什么;但這兩個人顯然為他的窘況而難過——還有什么能比得上親近的人悲憫你而更使你自己難過呢?他只好掩飾著這種心境,說:“我都好著哩!本來下面有住處,我為了找個安靜地方看書,才搬到這里來住的……咱家里沒什么事吧?”他再一次問哥哥。
“沒什么事……”少安說著,又向麥草中弟弟的那堆爛被褥瞥了一眼。這使他想起了歇息在破廟中的叫化子。“你住下了沒?”少平問少安。
“住下了,在黃原賓館。”
“黃原賓館?”少平沖曉霞一笑,“我哥成了‘冒尖’戶,耍上闊了!”
“走,你跟我到賓館去,咱們好好拉拉話!”少安說。“那當然啦!”少平過去拿自己的挎包。
曉霞對這兄弟倆說:“你們把我的自行車騎上!”“那你呢?”少平問她。
“我就不回學校去。這兒離地委很近,我回家去住一晚上。”于是,少平帶路,三個人一塊從這個亂糟糟的樓里摸索著走出來。
三個人在柴油機廠大門口分了手;曉霞步行回了地委;少平用她的自行車帶著哥哥去了北關。
到半路上的時候,少安看見一個賣吃喝的夜市,就讓少平停住車。
兩個走過去,少安一下子買了八碗蕎面合烙,兄弟倆一個四碗,不一會便吃得一干二凈。店主就象遇見了梁山好漢,陪著笑臉送他們出來。
現在他們進了黃原賓館少安包下的房間。弟兄倆都是第一次住這么高級的地方,不免又感嘆地議論了一番。
兩個人商量著先洗澡——晚上掏十八塊房費,不洗個澡簡直對不起這錢!
少安先躺進澡盆的熱水里,舒服得嘴里呻吟著。少平光身子穿個褲頭,為哥哥搓背。
他們一邊洗澡,一邊先拉談家里和村里的各種事。主要是少平詢問,少安給敘述。對于他們來說,親愛的雙水村一切都永遠那么令人感興趣,有說不完的話題。
通過少安的描述,少平才知道,在他離開的短短時間里,村子里又有了許多新變化。哥哥說到村里某個人或某件事,少平完全如同身臨其境一般。他們在一片蒸氣籠罩之中邊說邊笑,心情格外愉快。當然,他們更興奮的是,想不到生活使他們在這樣一個地方相會!
當說到他們的老祖母的時候,少安對少平敘述了劉麻子為奶奶捉“白狗精”的故事——這是母親告訴了秀蓮,秀蓮又告訴了他的。弟兄倆同時為這出有趣的鬧劇大笑了一番。少安從澡盆里出來后,那一盆水竟變得象墨汁一般黑,上面還漂浮著一層污垢,如同發洪水時的河柴沫子。少平拿蛇一般柔軟的金屬管噴頭給哥哥沖洗凈身子,又把盆中的黑湯換成了清水,自己隨即泡了進去。就在他身子入熱水的一剎那間,象被刀子捅了似的喊叫了一聲。那是水刺激了他脊背上的創傷。
少安心一沉。那種愉快的情緒頓時消失了,他記起了他此次來黃原的使命——等弟弟洗完澡再說吧!
少平洗完澡后,弟兄倆象抽了筋似的,軟綿綿地分別坐在了沙發上。
少安心想:現在應該談那件事了。
他想了一下,便直截了當地說:“我這次來是尋你回家的。”
少平臉色陡然變了,驚駭地問:“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你為什么不早說呢?”
“家里確實沒事。”少安說。
“那為什么你親自跑來找我?”少平有點納悶。“回去咱們一塊辦磚廠!”
噢,原來是這!
少平卷起一支煙,尋思著說:“我的戶口已經遷到了黃原。再說……”“戶口好辦!遷回去不就行了?”
少安說著,也卷了一支旱煙卷。
“我已經習慣外面的這種生活……”少平說。
“這外面有個什么好處?受死受活,你能賺幾個錢?回去咱們合伙辦磚廠,用不了幾年,要什么有什么!”“錢當然很重要,這我不是不知道;我一天何嘗不為錢而受熬苦!可是,我又覺得,人活這一輩子,還應該有些另外的什么才對……”“另外的什么?”
“我也一時說不清楚……”
“唉,都是因為書念得太多了!”
“也許是……”
“我不愿意看著你在外面過這種流浪漢日子……”“不知為什么,我又情愿這樣……”一陣長時間的沉默。弟兄倆鼻子口里噴云吐霧,各想各的心事;也想對方的心事。生活使他們相聚在一塊,但他們又說不到一塊。兩個人現在挨得這么近,想法卻又相距十萬八千里……“那這樣說,我這趟黃原算是白跑了?”少安問。“哥,你的一片好心我全能理解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