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重軌爆款
鋼軌側面磨耗
側面磨耗發生在小半徑曲線的外股鋼軌上,是現在曲線上傷損的主要類型之一。列車在曲線上運行時,輪軌的磨擦與滑動是造成外軌側磨的根本原因。列車通過小半徑曲線時,通常會出現輪軌兩點接觸的情況,這時發生的側磨最大。側磨的大小可用導身力與沖擊角的乘積,即磨耗因子來表示。改善列車通過曲線的條件,如采用磨耗型車輪踏面,采用徑向轉向架等會降低側磨的速率。
從工務角度來講,應改善鋼軌材質,采用耐磨軌,例如高硬稀土軌其耐磨性是普通軌的2倍左右,淬火軌為1倍以上。
加強養護維修,設置合適的軌距、外軌超高及軌底坡,增加線路的彈性,在鋼軌側面涂油等,都可以減小側面磨耗的效果。
田福堂隨即給福高遞上一根紙煙,他自己端起茶杯子,不慌不忙喝了起來……孫玉亭自己沒想到在彩娥的窯里鬧騰著遭人命,他老婆賀鳳英卻在他家的院子里哭喊著要尋死上吊了。聞訊趕來的少安媽和秀蓮,死活拉扯著她,不讓鳳英出自己的院子。玉亭的三個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災禍,殺豬一般在黑窯洞里嚎叫著。
孫玉厚父子三人在自己家里沉著臉,誰也不說話。他們也沒出山,等待看事態如何發展。不管怎樣,孫玉亭總是自家人,他們不能不關心這件事。
沉默很久以后,少安對父親說:“看來福堂不會出面解決問題,讓我到石圪節去找公社領導。要不,眼看出人命呀!”“不要去!”孫玉厚對兒子大聲吼叫,老漢不愿意他家的人再扯進這是非坑里。他對兩個兒子說:“你們不要出門!誰要出去,我就打折你們的腿!他們愿意死哩,和咱沒相干!”
這種時候,孫玉厚的家長地位是神圣的,少安和少平誰都不敢有絲毫的反抗,他們只好都呆在自己家里。
早飯時分,事態終于擴大了,王彩娥娘家戶族里的幾十條后生,手里拿著碾棍磨棍,從金家灣后山里轉小路趕過來,給金家遭人命來了。雙水村誰也不知道,消息是劉玉升摸黑趕到王家莊報告的。劉玉升是雙水村不多幾家雜姓之一,屬于“少數民族”,在村中不參與三個主要家族的矛盾。但玉升和王彩娥的娘家有親戚關系,因此昨晚上聽金富在他們院子里給田海民報案,就在后半夜偷偷溜出村,趕到王家莊報了訊;報完訊后趕天明他又返回雙水村家里,一切遮蓋得人不知鬼不覺。
王彩娥的幾個兄弟聽到消息,一打早就動員了本族幾十條好漢,操起家具向雙水村趕來了……在農村,從古代到現代,似乎有一條不成文的“法規”:此類“桃色事件”可以不經官方,由戶族與戶族之間解決。這就意味著暴力與戰爭。在歷史上,這種事件往往釀成了慘痛的流血和屠殺。戶族、種族之間的沖突,也許是人類最大的悲劇。這種戰爭往往是由一些雞毛蒜皮引起的,而且根本分不清誰是誰非,結果就讓許多人毫無意義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王氏家族的武士們首先沖進了金俊斌家的院子。金富和金強盡管是打架老手,但寡不敵眾,沒幾個回合就被亂棍打得抱頭鼠竄了。
彩娥家被關住的門很快打開。孫玉亭乘混亂之機,趕緊沖出了人群,向哭咽河后溝道里落荒而逃,一霎時就不見了蹤影;王彩娥兩把抖亂了自己的頭發,哭罵著爬上了金俊文家的窯頂,要往他家的院子里跳,給金家遭人命,被她的一個弟弟硬拉住了。
與此同時,一些王姓后生開始砸金俊文和金俊武家的窯檐石;另外一些人分別沖進這兩家人的院子,見什么砸什么。有的人已經開始往家里沖。金俊武、金俊文和金富弟兄分別拿著切菜刀和殺豬刀子把在自家的門口,準備決一死戰。村中所有看熱鬧的人立即四散而逃了。大人拉著娃娃,哭叫聲響成一片,那情景真是混亂得如同戰爭一般。
約摸十分鐘以后,金家戶族里的二十來條后生,也操起家具,向金俊武家趕來了。作為同宗同族的人,他們自覺地負起了傳統的責任;當這類事發生后,本族有人遭外族大規模進攻的時候,有義務用同樣的方式聚合起來與之對抗。這種關頭,作為同族人,就是歷史上或現實中相互之間有嫌隙,也暫時被放在一邊,要莊嚴地為神圣的傳統原則而戰了!
金家戶族的人很快沖進了兩個院子,和外村的王姓展開了一場混戰。金俊武父子弟兄們看見本族人趕來支援他們,都感動得眼里涌滿了淚水。
在這混戰的人群中,只有一個毫無緣由的兩旁世人也在參戰——田二的憨兒子田牛。田牛在混戰開始、外姓人紛紛撤退的時候,他覺得更有意思了,竟然笑嘻嘻地順手拉了一根柴棍子,也攙和到里面打開了。他不分敵我,見誰打誰。王姓戶族的人以為他是金家的人,就和這個憨漢也打了起來。田牛身上挨了幾棍,頓時勃然大怒,混亂中,他拿棍子追著把金俊武的一只豬娃子腿打折還不罷休,又把一只老母雞也打死了!
正在雙方打得難分難解之時,金家戶族里一個對田福堂極端不滿的人,突然對王家莊的人喊叫說:“門是大隊書記田福堂讓關起來的,你們不找他算帳,在這里遭什么殃呢!”
這不懷好意的謠言一下子扭轉了這場戰爭的局勢。王家莊的人根本不知道雙水村的情況,立刻對這話信以為真了。
這群盲目的暴徒先后停止了在金家院子的攻擊,在為首的人帶領下,直奔田家圪嶗去了——這真是一個戲劇性的變化!
現在,金俊武和金俊文家的院子,遍地狼藉。外村王家族里被打傷的人,被同族人扶到了王彩娥家的院子。金家族里受傷的人,分別被抬回了自己家里。金俊文衣服被扯得稀巴爛,手上流著血;他的小兒子已經被打得睡在土炕上直喊爹媽。金俊武大眼睛里充滿了紅絲,兩只手分別拿著切菜刀和殺豬刀子,仍然僵立在自家的門口——他終于使王家莊的兇徒沒有能進入家門。而他哥的家門卻沒能守住,攻進去了幾個人;盡管俊文父子三人拼力作戰,但家里還是被砸得一塌糊涂;水甕,盆碗,沒有一只是完好無缺的……現在,王家莊的二十來條后生已經淌過了東拉河,到田家圪嶗尋田福堂的麻煩來了。田福堂做夢也不會想到,這股禍水會被引到他家!
這些打紅了眼的人剛過了哭咽河的小橋,有人就跑到前面給田福堂傳了話。福堂由于沒任何精神準備,一時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先吼叫著讓老婆和兒子趕快去鄰居家避難;老婆和兒子走后,他又把窯洞的門都鎖了起來。然后他飛快地跑到院墻外,吼叫田福高和田姓人家的后生們,趕快來保衛他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