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Q345B花紋板價格
廣東花紋板價格行情6月13日穩中下調
廣東鋼材市場訊:2014年6月13日(星期五)廣東花紋板價格行情部分下跌,據中國鋼鐵現貨網監測數據顯示:鞍鋼花紋板價格4350元/噸,鞍鋼花紋板價格4370元/噸,鞍鋼1.0*1000*2000花紋板價格4390元/噸,1.0*1250*C唐鋼冷卷報價4260元/噸,0.8*1250*C唐鋼冷卷報價4350元/噸,1.0*1250*C馬鋼冷卷報價4200元/噸,資源貨少。
市場行情回顧:昨日期螺空頭仍占主導,市場信心受抑制,成本支撐弱勢,本地成交依然不足;今日廣東花紋板價格行情穩中偏弱,成交持續低迷,加之鋼廠調價穩中偏弱,市場信心下挫,對后市普遍看空。
綜上所述,預計短期內廣東花紋板價格行情弱穩出貨運行。
第六章
麥子種完,犁鋤一掛,就到了白露;這時節,鋤頭也就要束之高閣了。
農歷八月,是莊稼人一年中美好的時光。不冷不熱,也不饑餓;走到山野里,手腳時不時就碰到了果實上。秋收已經拉開了序幕:打紅棗、割小麻、摘豇豆、下南瓜……莊稼人孫少安的心情和這季節一樣好。真是連他自己也難以相信,幾年前他夢想過的一種生活,現在開始變成了現實。一群人窮混在一起的日子終于結束了,莊稼人的光景從此有了新的奔頭。
誰說這責任制不好?看看吧,他們分開才一兩個月,人們就把麥田種成了什么樣子啊!
秋莊稼一眨眼就增添了多少成色!莊稼人不是在地里種莊稼,而是象撫育自己的娃娃。最使大伙暢快的是,農活忙完,人就自由了,想干啥就能干啥;而不必象生產隊那樣,一年四季把手腳捆在土地上,一天一天磨洋工,混幾個不值錢的工分。莊稼人也愿意活得自由啊!誰愿意一年到頭牛馬般勞動而一無所獲呢?人們在土地上付出血汗和艱辛,那是應該收獲歡樂和幸福,而不是收獲憂慮和苦痛的……少安感到,他父親的臉上也顯出了他過去很少看見的活色。一年多前,當他象現在一樣把隊分開的時候,父親曾多么擔心他栽跟頭呀!好,現在老人放心了,因為上面有人支持讓這樣搞哩!
在他們這個責任組時,父親實際上成了領導人。二爸一開始不愿“走資本主義道路”,牛著不出山,他沒辦法,父親就到田家圪嶗吼著罵了一通,二爸也就無可奈何的被吆起身了。對于二爸來說,大隊的常年基建隊已經解散,他要是不在責任組勞動,就沒處去干活了——歸根結底,他是農民,還拉扯著三個娃娃,不勞動一家人吃啥呀?
少安家里眼下還沒有什么大變化。老祖母八十二歲,仍然半癱在炕上;母親頭發已經半白,但也沒什么大病,照舊象過去一樣門里門外操勞;弟弟少平還在村里教書,今年二十一歲,完全成了大人,只是比過去說話更少,放學后就悶著頭干活;小妹妹蘭香去年考入了原西縣高中——讓全家驕傲的是,她考高中考了全縣第三名。蘭香一直在縣高中住校,兩個星期才回家一次。
他們家里最大的熬煎,仍然是他大姐一家。罐子村實行責任組后,他姐夫王滿銀就跑了出去。說是做生意,可這二流子兩手空空,誰知到什么地方瞎逛蕩去了。政策一寬,社會一松動,有些農民已經開始脫離土地,向外地和城鎮流去。這些人大部分出去就是靠力氣和手藝掙錢;也有些人鬼知道靠什么手段謀生呢。他們村金俊文的大兒子金富,半年前就出走了,至今都杳無音訊,連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少安知道,他姐夫屁股一拍走了以后,那個家就又得靠姐姐一個人來操磨了。貓蛋今年八歲,已經在罐子村小學上二年級;狗蛋也已經六歲,明年就該上學了。可是他們不務正業的父親丟下他們和母親不管,一個人到外面逛世界去了——真是作孽!
孫少安自己的家庭仍然是幸福的。他和秀蓮從結婚到現在,一直保持著熱烈的戀愛。據說有了孩子,兩口子感情就要減少一些,而分散給了孩子。但是虎子降生以后,他兩個的感情似乎倒更深了。是啊,仔細地品味,人生是多么美妙,又是多么神秘——這樣一個活蹦亂跳的小東西,竟是兩個人共同創造的!他和她,通過這個娃娃,更意識到他們是完全融合在一起了。當他們共同疼愛孩子的時候,相互看一眼對方,心間就會淌過那永不枯竭的、溫暖的感情的熱流。
有孩子以后,秀蓮就更不講究自己的穿戴,經常是一身帶補釘的衣服。少安記得他很小的時候,那時還年輕的母親就是穿著這樣一身綴補釘的衣裳。象土地一樣樸素和深沉的母親啊!想起來就讓人溫暖,讓人鼻根發酸。少安很喜歡妻子這身打扮,他希望自己的兒子也能記住這樣一個母親的形象……生育以后,秀蓮反而更結實了,門里門外的活拿得起,放得下,從不叫苦喊累。只是晚上睡在一個被窩里,有時她在他耳邊叼念說他們不能象其他年輕夫婦一樣,干干練練過幾天日子。少安明白妻子的心思。在農村,年輕人成家后,幾乎沒有和老人一塊過日子的。但他還是老主意:決不分家。秀蓮知道不能改變他,但還是忍不住要轉彎抹角地嘟囔。另外,她在枕頭邊說得最多的話,就是她還想給他生個女兒。實際上,這也是他的心愿。但現在計劃生育政策很嚴,他們不敢放肆。生完虎子后,沒用公家催促,他就帶妻子到石圪節醫院戴了節育環……責任組實行以后,所有組的麥田比往年生產隊種得又好又快;而且秋田也比往年多鋤了一遍。金家灣和田家圪嶗毗鄰的地塊,莊稼看起來明顯地有了高低之差。東拉河西岸的勞動熱情空前地高漲。孫少安盡管還是名義上的生產隊長,但實際上田家圪嶗現在有了十幾個隊長,甚至每一個農民都成了隊長。早晨,再也不用孫少安派活和催促了,許多人現在出山都走到了他的前頭!
麥子種畢,又停了鋤務,而大規模的秋收還沒開始——田家圪嶗的的莊稼人多少年來破天荒第一次消閑了。好,人們開始有時間趕集上會,做點小生意;手巧的莊稼人,鼓弄起了家庭副業。
眼下,少安還沒有這份閑心。責任組的農活是沒什么可做了,他就又一頭撲在了自留地里。做起圪塄幫畔,想多整出一塊平地來,明年擴大蔬菜種植。
這天早晨,天還不明,他象往常一樣準備爬起來上自留地,但秀蓮抱著不讓他起床。她撒嬌說:“多睡一會吧!你常天不明就把我一個人撂在被窩里!現在又沒要緊活路,你再睡一會……”說著便用兩條結實的光胳膊緊緊箍住了他的腰。少安沒法,只好依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