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義32#鍍鋅工字鋼現貨行情
普通工字鋼規格表
W= 0.00785 ×[hd+2t ( b – d ) +0.615 ( R 2 – r 2 ) ]
h= 高
b= 腿長
d= 腰厚
t= 平均腿厚
R= 內弧半徑
r= 端弧半徑
求 250 mm × 118mm × 10mm 的工字鋼每 m 重量。從金屬材料手冊中查出該工字鋼 t 為 13 , R 為 10 , r 為 5 ,則每 m 重量 = 0.00785 ×[250 ×10+2 ×13 × ( 118 –10 ) +0.615 × ( 10 2 –5 2 ) ]= 42.03kg
第十八章
孫少平站在黃昏中的河岸邊,思緒象亂麻一般紛擾。他明白,從今往后,郝紅梅再不可能和他相好了。他精神上最重要的一根支柱已經被抽掉,使他感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他面對著遠方模糊的山巒,真想狂喊一聲——他并不知道自己此刻眼里含滿了淚水……在他背后,縣城已經一片燈火燦爛了。家家戶戶現在也許都圍坐在一起,開始吃晚飯。此刻,誰能知道,在城外,在昏暗的河邊上,站著一個痛苦而絕望的鄉下來的青年,他喉嚨里堵塞著哽咽,情緒象狂亂的哈姆雷特一樣……原諒他吧!想想我們在十七、八歲的時候,也許都有過類似他這樣的經歷。這是人生的一個火山活躍期,熔巖突奔,熾流橫溢,在每一個感情的縫隙中,隨時都可能咝咝地冒煙和噴火!
少平站在河邊,盡管已經誤了吃飯時間,但他一點也不感覺到餓。他突然幻想:未來的某一天,他已經成了一個人物,或者是教授,或者是作家,要么是工程師,穿著體面的制服和黑皮鞋,戴著眼鏡,從外面的一個大地方回到了這座城市,人們都在尊敬親熱地和他打招呼,他在人群里看見了顧養民和郝紅梅……幻覺消失了,他看見一個黑乎乎的人影正向這邊走來——他認出這是他的好朋友金波。
金波現在來到了他跟前。他把手里的四個玉米面燒餅遞到他面前,說:“看你沒回來,你的下午飯我吃了。這是我在街上給你買的……”少平沒有言傳,接過金波手中的燒餅,坐在一塊石頭上吃起來。
金波也沉默不語地坐在他旁邊。過了一會,他才咬牙切齒地說:“我想把顧養民捶一捶!”
金波顯然看出顧養民已經奪走了他好朋友的女朋友,這使他胸膛里充滿了義憤的怒火,想為少平打抱不平。
“打了他,說不定學校會把咱們開除了……”少平說。“你不要動手。由我出面!”
少平想了一下,說:“不敢這樣。萬一咱們出個事,能把家里的大人急死!”
“咱們現在就是大人了!自己做事自己可以承擔。你不要管,我知道這事該怎么辦哩!”
“你可千萬不敢動手。咱們沒什么理由打顧養民。要是平白無故打了,到時咱們沒個說法的……”“我給他制造個挨打理由!”
“不敢闖這亂子!”少平雖然和金波同歲,此刻心中又火燒火燎,但還是比他的朋友冷靜一些。
金波也沒再說話。等他把那四個玉米面餅吃完,他們就相跟著回學校去了。
孫少平沒有想到,他的朋友沒有聽從他的勸告,在私下里開始積極籌劃準備打顧養民了。
金波平時愛講個哥們義氣,班里許多調皮學生都聽他的。他串聯了一把子男生,商量怎樣才能把顧養民打一頓而又叫學校抓不住把柄。為了不牽連孫少平,他把自己的行動都給他保密——將來打人時他也絕對不會讓少平在常這是一個晚間,熄燈鈴還沒有打,金波和他串聯的一群人就集中在一個男生宿舍里。他打發一個人去叫住在另外宿舍的顧養民。
顧養民進了這個宿舍后,一個男生就把門一關。顧養民有點莫名其妙。他見許多人站在腳地上,很不友好地看著他。他還發現有幾個人不是住在這個宿舍的。他就問大家:“你們叫我有什么事哩?”
金波走到他面前,指著旁邊的一個男生問他:“他什么時候偷吃你的干糧了?”
顧養民驚訝地說:“沒有呀……”
“那你為什么給這幾個人說,他偷吃你的餅干了?”金波又指了指另外幾個人。
顧養民冤枉地對那幾個人說:“我什么時候給你們說高來順偷吃我的餅干了?”
那幾個小子立眉豎眼、七嘴八舌地證明:他就是說了,而且還說過不止一次呢!
顧養民立刻意識到這些人是和他專意過不去。但他又想不起來他什么時候把這些人得罪了。他在班上平時對同學都很和氣,和誰也沒吵鬧過一次??!
他現在已經顧不得想這些了——因為他看見他的危險處境迫在眉尖。他也知道他無法再辯解他沒有說過別人偷吃他的干糧。他看見這群人齜牙咧嘴已經逼近他身邊,就趕忙說:“同學們,咱們有什么事慢慢說,我……”他的話還沒說完,金波的拳頭已經捅到了他的臉上。他立刻感到鼻子和嘴熱呼呼的,知道出血了。緊接著,這一群人一齊上來,七手八腳把他踩在了腳地上;他只感到渾身到處都火辣辣地疼,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了……過了一會,坐在炕攔石上的金波叫另外一個男生打了一盆涼水。于是,金波和這一群人,就把他從地上拉起來,兩個人強制地架著他的胳膊,另外的人把他糊血的臉頃刻間洗得干干凈凈;接著又把他衣服上的土也掃得一塵不染。金波甚至拿了一把梳子,把他的頭發都梳理的整整齊齊。然后這一群人便放開他,站在旁邊都樂得笑了。有一個人還說:“干脆給這家伙臉上再擦點油,就更風流了……”顧養民立在腳地上,眼里淚水汪汪。
現在他身上連一點挨打的痕跡都沒有了。這些人狠狠揍了他一頓,畢了又精心地把他“打扮”了一番,使他看起來什么事也沒。
有一個人對他說:“你給學校告去吧!到時候,我們就說,你污蔑高來順偷吃你的餅干,我們和你講理,但你先動手打人,我們只好嘛……”這群人又一齊笑了。
顧養民揩掉自己臉上的淚水,說:“我不告你們……”他這句話倒使這些人一驚。金波他們都不再言傳,也不笑了。
顧養民一瘸一拐出了這個宿舍。他也沒回他自己的宿舍去。他走到校園東南角的那一片小樹林中,抱住一根楊樹桿,無聲地啜泣起來……孫少平在第二天才知道金波串聯一些人把顧養民打了一頓。他又急又慌,找到金波,埋怨他不該這樣。金波讓他別管,說他把事干得滴水不漏。